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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罗,现在到底是怎么想我,怎么想夜叉丸的呢?世界树到底将他的记忆改成了什么样?

    想到这里的一叶,面对着充满敌意的我爱罗,心里忐忑不安。

    眼看着我爱罗靠近,勘九郎下意识地把一叶的头推回去,浑身戒备地挡在她面前,看着我爱罗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敌人,仿佛刚刚在与外人侃侃而谈弟弟的可爱的人不是他。

    手鞠紧跟着我爱罗的身后走入病房,看见屋内剑拔弩张的样子,出声制止道:“勘九郎,不要这样!”

    一叶也抓住勘九郎,“勘九郎,谢谢你。能不能让我跟我爱罗单独谈谈?”说完,一叶看向我爱罗。

    我爱罗沉默不语,从走进病房开始,他就一直盯着一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是……”勘九郎迟疑不定。

    手鞠也不赞同,一叶毫无战斗力,如果不在场的话可能会赶不及在我爱罗出手之前保护她,“抱歉,一叶。我们不能离开这里。”话音刚落,手鞠也站在了勘九郎的身边。

    一叶看着双方对质,心里也犯了难。如果手鞠和勘九郎在场的话,要试探出世界树对我爱罗的记忆做了什么,也许就不得不暴露自己那天晚上在现场的事实了。

    就在这时,我爱罗出声了。他淡绿色的眼眸中流露出冷漠,视线越过面前的手鞠和勘九郎,直直与一叶对视。

    “无所谓。”我爱罗双手抱胸,“我来到这里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什么?”一叶追问。

    “夜叉丸……关于夜叉丸的事,你事先知道多少?”难道连你也和夜叉丸一起来欺骗我吗?我爱罗咬牙,暗自握紧了拳头。

    感知到敌意,勘九郎和手鞠下意识地相互靠近了一些,面色愈发紧张。

    夜叉丸?夜叉丸做了什么吗?手鞠和勘九郎知道夜叉丸遇害的消息的时候,只被罗砂轻描淡写地告知是与我爱罗有关,对于详细情况并不知情。

    听到我爱罗的话,一叶一愣。夜叉丸……不对!是世界树到底做了什么?!当时的夜叉丸一直被操纵着无法动弹,临死之前却说“伤了我爱罗的心”。

    在她到达现场,拦住我爱罗的攻击之前,夜叉丸与我爱罗之间发生的事情,全数都在世界树的操控之下,一切都是为了能让命运的线条向它期望的方向生长。

    想到这里,一叶感到一阵恶寒。即使是现在,世界树也说不定在哪个角落里观看着,一旦发现不如意,就能随时修改这里的一切,仿佛把人的命运当成了肥硕的牲畜去饲养。

    不,也许在场的其他人现在就在世界树的控制之下……

    手鞠见一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出声道:“一叶!”

    一叶一惊,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见手鞠和勘九郎还挡在自己的面前,便从病床上翻身下来,推开两人,直面我爱罗,“夜叉丸对你做了什么?我爱罗。”

    我爱罗语气愤恨,“夜叉丸他欺骗了我!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善意,不过是为了能够接近我,暗杀我罢了!”

    三人同时一惊,手鞠不由出声道:“不可能!”

    勘九郎也无法相信,“不要说蠢话了!如果夜叉丸想要杀你,他完全可以在你婴儿的时候就暗下杀手。别忘了,只有夜叉丸才愿意收养你,照顾你,保护你。难道那些回忆你都忘记了吗?!”

    “这些我才不在乎!”我爱罗歇斯底里地大吼,“谁知道他会有什么算盘,也许就是为了能够在最后让我痛苦罢了!他亲口在我面前承认了,他就是憎恨我,憎恨我害死了他的姐姐!”

    “什……”提起三人的母亲,手鞠和勘九郎一愣,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那个晚上,夜叉丸失去了姐姐,罗砂失去了妻子,而他们,也失去了母亲。

    说不伤心,不怨恨那都是骗人的。那可是他们的妈妈呀!为什么上天就要如此的对待她,如此对待我们呢?那个时候,她是那么期待新生儿的降生,却只能在看了孩子一眼之后就与世长辞。

    但是他们怨恨上天,却从来没有怨恨过我爱罗。我爱罗是他们的亲弟弟,是母亲留下的最后的回忆,他们又怎么会怨恨呢?

    但是夜叉丸……你难道?

    “我不知道夜叉丸的事。”一叶惊讶之后,很快反应了过来,“但是夜叉丸是不会怨恨你的,我爱罗。快回忆起来,如果夜叉丸真的怨恨你,他还会每天给你做好吃的饭菜吗?会担心你受到伤害,每天陪伴你吗?这是我亲眼所见的。在你睡着的那天晚上,夜叉丸留下的为你开心的泪水,那不是撒谎的人能够流下的泪水!”

    快清醒过来,快回忆起来啊,我爱罗,不要被世界树制造的虚假回忆控制了!一叶在心中呐喊。

    然而我爱罗却没有被这样的话所动摇,他似乎铁定了心沉浸在那个血腥的夜晚中,“那你要怎么解释我的名字呢?我爱罗,我就是只爱自己的修罗,母亲这么想的才给我取的名字。反正人柱力的命运就是被人厌恶,被人恐惧,被人利用。从小背负着守鹤的我的痛苦,你们又怎么会理解?”

    闻言,三人都说不出话来。作为家人和朋友,我爱罗身上发生的痛苦他们都一清二楚甚至是心知肚明,但是事到如今他们就算说什么,也不过是旁观者的施舍罢了。

    说到底,他们都不是人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