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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他不是。”斯百沼别有深意道。

    非皇室中人,动起手来没那么多顾虑。

    谁都知道承昌帝对周弘译有多重视,倘若和亲的是二皇子本人,送亲使会再多加个耿东策,另择选一支精兵暗中保护。

    重兵护行之下,哪里会生出那么多事端,柴雪尽也还是京都第一病美人。

    边问凝理不过那么多弯弯道道,单是心疼柴雪尽:“这么草菅人命,他们皇帝不是个好东西。”

    “你两跟了一路,看出点什么?”斯百沼环顾四周,巡逻的守卫离得还远,这里暂且是个好说话的地。

    “戎栋此行不像简单的送亲使。”边问凝字斟句酌道,“他似乎不特别抵触王子和大美人多相处。”

    故意停住,去看他家王子。

    果然斯百沼一听这话就头疼:“那时因为我能救他,戎栋也不想闹出事。”

    “我没说完,王子别反应过度啊。”边问凝脸上有戏耍得逞的得意嘴脸,赶在斯百沼翻脸前又道,“据我打听先前随行有太医,在潍岭江出事后太医便不见了。戎栋对外宣称太医遇袭去世,实际那人回了京都。”

    斯百沼无端有了一种近乎直觉的危机感。

    基于柴雪尽的阴谋并非针对他父王,而是冲他来的。

    斯百沼绷紧唇角,可也不愿再以小人之心度柴雪尽:“嗯,让徐离风说说他那些天的发现。”

    徐离风道:“在潍岭江失散的那几日,戎栋见了一行人,为首者身边带着两个高手,我怕被发现没敢靠得太近,从戎栋的恭敬程度来看,对方身份高于他。”

    历朝朝内能高于戎栋地位并且出现在这的合适人选不多,就算对方刻意隐藏行踪,也架不住有耐心的猎鹰。

    边问凝摸着下巴:“这皇帝一家子玩什么把戏呢?”

    让柴雪尽替嫁,自己悄默默跟在后面,意在何为啊?

    斯百沼不免想起那日垂钓等到的面具男,或许当时想岔了:“京都回春堂有消息吗?”

    “暂时风平浪静,倒是打探到腾龙殿的藏身据点之一,王子要给历朝送份大礼吗?”边问凝故意问。

    “你说错了。”斯百沼眼里浮现出坏笑来,“我要给腾龙殿送礼。”

    边问凝:“?”

    徐离风同样不懂他家主子这么做的原因,只道:“王已有发现。”

    这么快?

    斯百沼算算消息送回去到他父王动手再到徐离风得知结果,要是他父王没提前感知危机,那便极有可能是个圈套。

    “十三鹰还在我父王身边吗?”

    “不清楚。”徐离风觉得他家主子急昏头了,这等王室最为机密的事哪里是他一个暗卫能知晓的?

    “大祭司那边呢?”

    “占卜异动,她守在雪山上的星塔里未曾出门。”边问凝听出反常来,“王子怀疑有人声东击西想对大祭司下手?”

    在东夷,狼王继位不仅得有上一任的传承图腾信物,还得在大祭司操持下获得星塔里占卜卦象的认可。

    那占卜需由继承者滴血祭祀,每位出现的卦象不同,上等为基本认可,上上等为最佳。

    迄今为止,斯山启是占卜卦象里表现最高的,在斯百沼出生后,他曾与大祭司感慨说后继有人了。

    这些年来斯百沼游历四方,抵达历朝时受人指点进潍岭庙做俗家弟子,一晃三年过去,他虽远在潍岭江镇,但依旧熟知东夷的局势。

    包括他父王携他二哥斯千顽出征期间种种事迹,都系数知晓,更清楚他那个感觉被落下的大哥斯以谨因此事不满,背地里有小动作。

    斯百沼对狼王一位没多大想法,如若东夷太平,他更想和心爱的人继续游历山河,共赏锦绣美景。

    可自从他在山腰捡到柴雪尽,一切隐隐暗中有了变动,好似一桌死棋被盘活,大有风雨将起的意思。

    如血橙的夕阳彻底消失在地面,夜幕正式落下,被洁白的皎月冲散了些许冷寂。

    斯百沼眸光深沉,侧颜冷峻:“敌在暗处,不得不防。”

    这要防的不止那两心怀鬼胎的王兄,还有试图往东夷伸手的腾龙殿。

    那一伙就不是好东西,能祸害的历朝人心惶惶,就能以同样的方式毁掉东夷得之不易的民盛富强。

    徐离风知道此事要紧,当即消失在黑夜里去安排了。

    微风习习,城墙之上剩两道挺拔的身影,火把燃烧的味道飘过来,边问凝侧眸看眼明显有心事的斯百沼。

    下山长达数月,斯百沼光亮的脑袋如今铺着光泽亮丽的黑发,迎风吹向脑后,露出那张野性十足的英俊脸庞。

    比三年前更成熟也更令人脸红心跳了。

    再帅的男人没长嘴也是索然无味的,边问凝缩着脖子:“要没别的事,属下先回去休息了。”

    “等等。”斯百沼一开口,边问凝立即退回到身旁,眼神炯炯地看着他。

    “你一般怎么哄人?”

    边问凝顿时露出吃到大瓜的表情,明晃晃的打探:“您惹谁生气了?”

    斯百沼没想把事弄到人尽皆知,避而不答:“不该问的别问,回答我的问题。”

    藏得这么严实?

    其实不难猜,送亲队伍里能让斯百沼低头的只有那一位。

    边问凝看在眼里吐槽在心里,这会儿笑得焉儿坏:“这不能随便支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