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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郁沉默了半晌,最后承诺道,“我会尽我所能。”随后林郁转身离开,他的神情淡淡的,他推了推沾上了雾气的眼镜,忽然想起了之前见到喻归的场景。

    不算那次,耘离族上一次见到这位神秘的神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情了,他是幸运的,但同时能面见到这位古老的神祇。

    但同样也说明了一些问题,冥神的权能是与轮回相关,据耘离族先辈的手札记载,世界处于一个巨大的轮回中,命运也包含在轮回中,如果命运也包含在轮回之中,身为执掌轮回的魔神,冥神是否会被命运羁绊,如果不被命运羁绊,也许这位神也可能身处在这巨大的轮回中不得其道,林郁根据这些信息得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轮回之神尚未掌握轮回的全部权能。

    这个想法非常惊世骇俗,甚至在以轮回之神为信仰的耘离族显得有些大逆不道,但林郁却想,人如果不能大胆假设,世界根本不会进步,正是因为他从小就有这种想法,神明才会投射下视线,将这枚水元素的神之眼赠予他,不就是肯定了他这种做法吗?

    这样想着,林郁握紧了手中的骰子,他胸前的半雪徽章隐隐闪烁着光芒,水元素神之眼表面亦流动着柔和的光,既然大长老这么希望他操办好雪颂节,他当然不能令他失望。

    ……

    ……

    与此同时的幽冥司,临州和布莱迪斯站在远处,抬头看着被数条粗壮的锁链托起来的万核之心,和前几次不一样的是,临州这次的神情并不能算太好看,其实从踏入这里开始,她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过了很久,她才闷闷的问:“布莱迪斯,万核之心的封印还能撑多久?”

    布莱迪斯摇摇头,双手背后:“不会太长。”

    临州又问:“如果神之心还在,是不是还能再撑一会?”

    布莱迪斯摇摇头:“意义不大,早晚要面对的,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用神之心做的交易并不亏。”

    临州道:“布莱迪斯,你还能再赢一次吗?”

    “万千生灵上都有轮回的影子,只要轮回不灭,轮回之神亦有重生的机会,知道为什么我的命之座是归人座吗?”

    临州不解的问:“不知道,有什么寓意吗?”

    “因为……”布莱迪斯顿了顿,道,“我是亡者,所以归期不定。”

    第145章

    临州难得开了个玩笑:“但他们说,天空是虚假的,笼罩着整个提瓦特的星空是虚假之天,这是不是还挺骇人听闻的?既然这个星空是虚假的,在这虚假的天空以外又是什么呢?总不能告诉我这之外还有更耸人听闻的事物了吧?”

    布莱迪斯的眼神依旧淡淡的,似乎任何能让旁人吃惊的事情在他眼中都不值得一提,毕竟真正感受到六千多年时光流逝的不是喻归,而是他,他的情绪已然不能被除了幽冥司和提瓦特的秩序安危以外旁的什么东西牵动了,他微微低头,过了一会儿才悠悠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们之所以能窥视到所谓的命运,都不过是因为这是他们已经经历无数遍的事情,无论重生多少次也还是会照着既定结局重新再来一次,这便是现在的轮回付诸这个世界的意义,在这个轮回中,时间、空间、新生、死亡都被高纬度的力量扭曲变化,但轮回依托于这四大执政的权能方才能正常运转。”

    临州扶颔闭眼道:“听你这么一说,总觉得自己在做无用功的事情。”

    “并非,就像人每天都要吃饭睡觉,因为不吃饭就要饿死,不睡觉就要猝死是一样的道理。”布莱迪斯将左手手心朝上展开,手心中缓缓凝聚出一道灰色的光芒,他将那道光推向万核之心,随后放下手继续道,“我们做的事亦是必要的,因为暴风雨前的海面总是很平静的,越是安分守己,越能麻痹对手。”

    临州说:“我懂了,就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对不对?”

    布莱迪斯思考了一下,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我刚才试着加固了万核之心的封印,也许能撑到耘离族的雪颂节举办后。”

    临州不解的看向布莱迪斯:“其实我一直不明白,耘离族世世代代举办的雪颂节究竟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你对这个节日这么上心,布莱迪斯,你不会瞒着喻归做了什么别的事情吧?”直觉告诉临州,布莱迪斯虽然沉睡了五百年,但在他掌权的六千多年间,一定还做了临州不知道的事情,但临州又知道喻归的影子总不能做对他自己不利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在背后吐槽他这个正主正事不干,一天天的就知道睡觉,把烂摊子丢给他这个影子人来做。

    布莱迪斯微微摇头,他的语速不急不缓,掷地有声道:“雪颂节很重要,不仅仅是耘离族新年最重要的节日,对轮回之神来说亦十分重要,至于为什么重要,我知道,喻归也知道,只不过他忘了而已。”

    临州瞪大眼睛:“诶?”

    布莱迪斯叹了口气,银蓝色的眼中透过一丝无奈:“他的记忆记忆全都是整合拼凑在一起的,明明不是现在的他所经历的,但高纬度的力量却将它们用一阵一线拼凑起来,就像狗尾续貂的艺术品一样,看上去不伦不类但在外人或者他自己看来极其合理。”

    临州:“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是……是说那些力量投影的记忆吗?不对不对,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又是怎么意识到这件事的呢?喻归自己可能都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