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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趁这个机会,调动十成修为用出地火,尽全力给出反击。

    然而……

    就在他眼看着快要掉入一片冰雪覆盖的山峦脚下时,从那山巅,倏然掀起雪崩。

    和那暴风雪一样,那雪崩之中,同样裹挟着极为强悍的阵法。

    就这样,毕方的神识尚未从前一个阵法中挣脱出来,便再次陷入另一个更加可怖的阵法中。

    寒气开始从他的五脏六腑蔓延,眼看着就要浸入骨血中,再接下去,恐怕就要对他的境界修为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最后,他很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

    然而,面对这样的绝境,毕方非但没有破解的办法,甚至在极度的严寒中,他的最后一丝意识也快消散了。

    想他毕方一向为人谨慎细致,没想到,最终却在这小小一个秘境里,阴沟里翻船了。

    他便要命丧于此了吗?

    师父,您一向料事如神,您是否算出弟子有此一劫?

    若您算出来,可会来救弟子?

    快要陷入昏迷之前,在毕方的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一道雪白的身影。

    一只神兽飞身落在了他的身边。

    毕方没能看清那神兽的模样,便彻底晕厥。

    重新苏醒过来时,毕方躺在一处干燥的石台上,周围光线昏暗,但并没有风雪。

    他得救了。

    毕方立即调动神识,查探身体状况,发现非但落在他身上的禁锢都被解封了,甚至之前因为寒气而冻伤的脏腑,也被修复了。

    不光是他的伤势痊愈,甚至……

    毕方抬起一根毛绒绒的赤羽,在那羽毛的尖端,燃气一团火焰,火焰生机勃勃地跳动着。

    他的神通地火,状态甚至比进入这秘境之前,还要完美。

    毕方困惑地起身,将自己藏身的这处洞穴里三层外三层地搜查一遍,却一无所获。

    有人费心费力地救了他,为他疗伤,却在他苏醒之前,悄然离开了。

    究竟……是谁?

    .........

    “哥,你欠我一只碳烤火鸟。”

    一处藏身的洞穴里,银发雪肤的少年盘腿坐在灵泽身边,嘴里嚼着一根牛肉干,气鼓鼓地嘟囔了一句。

    不让他劈死那火鸟也就算了,还要反过来让他救那只鸟?

    天劫真是搞不懂,他哥到底是怎么想的?以德报怨?哪天那只鸟再来将他们反咬一口,让他哥后悔去吧!

    灵泽原本正在用神识查看放在乾坤袋里的那张秘境的实时地图,听到天劫那不满的抱怨,抬头看向对方,笑着揉了揉对方头上细软的银发,

    “好,欠着。”

    雷震子原本正守在洞穴口放哨,这时缓步走进来,

    “看天气,恐怕马上要有暴风雪了啊嘤。”

    灵泽将神识从乾坤袋里收回来,站起身,胸有成竹地说:

    “没关系,赶在那暴风雪来之前,我们就能抵达目的地。”

    他的那张金光法阵地图上,清楚得标明了神泉紫檀的位置,又有日行万里的神兽白泽在,想要赶到目的地,易如反掌。

    只是……

    灵泽走到神兽白泽身边去,从他耳朵后面将两只“屎壳郎”抠出来,

    “我们待会要以全速赶往这秘境的中段,以你二人现在的状态,恐怕就算是躲在白泽的绒毛里,也抵抗不了那路上的严寒。”

    两只“屎壳郎”闻言,又开始牙齿打颤,瑟瑟发抖,

    “那、那怎么办?道、道友,可还有救、救命的法子?”

    灵泽思忖一阵,从乾坤袋里把那只巴掌大的琉璃金光罩取出来,轻轻敲了敲那透明的外壁。

    原本正埋头在棉被里呼呼大睡的白景行,这时从厚实的被子里探出头来,看向灵泽,

    “有事?”

    灵泽讲了那两只“屎壳郎”的情况,问白景行,是否愿意将自己的琉璃金光罩分给他们两个一起用。

    白景行眼珠一转,很快满口答应:“没问题啊!”

    听到白景行的话,两只“屎壳郎”嘴里讲着千恩万谢的话,从白泽的耳朵后头一前一后跑出来,往那琉璃金光罩赶去。

    “等等!”

    白景行却在两个修士快要到罩子边上的时候,再次开口,“进来可以,要交租金的。”

    “租、租金?”

    两只“屎壳郎”面面相觑,“要多少?”

    白景行伸出两根手指,“两块灵石。”

    两只“屎壳郎”心想,这价格倒也合理,算得上童叟无欺了,便纷纷开始从腰间取乾坤袋,这时,却听白景行继续道:

    “两块灵石,租一炷香的时间。”

    “什么?!”

    “这么贵!”

    “我们没这么多钱啊……”

    “能不能通融通融,便宜一些?”

    白景行摆摆手,十分熟练地掏出一张契约法阵来,

    “价格没得谈,没钱可以先赊账,收你们三分利,将这契约签了,马上就能放你们进来。”

    灵泽看着白景行不知从哪里掏出个算盘噼啪打着的模样,摇摇头。

    这琉璃金光罩是白三公子的法器,他想怎么用,是他的事,灵泽自然是无权置喙的。

    待到价格谈妥,签好契约,两只“屎壳郎”终于进到那罩子里去。

    白景行这时有些嫌弃地看着两只虫,“已经在这罩子里了,冻不坏的,你俩还维持现在这个样子做什么?总不会是要帮我搓屎吧?”